“幻化”中的能量交互
我2000 年左右在广州第一次看到了唐卡,这种现场的观看对我产生极大的冲击,每次都促使我的眉心跳动,由这种奇怪的感觉我开始研究唐卡所隐藏的奥秘。唐卡里蕴含着一种隐秘而恒久的能量,影响着观者的身体反应,亦或“潜意识”。我们无法觉察到我们的潜意识,而它却在无形中影响着我们的意识,它是跟宇宙规律同频的。《幻化》系列通过对传统唐卡元素的利用,想要探索艺术能以能量激发观者进入一种超验的境界——他们在凝视绘画平面或形式时,精神能进入一种均衡状态和接近于冥想的全神贯注。
《幻化》这一系列作品是基于“人”的创作,我觉得艺术要做到使“观者的身体和作品产生共振”;就如同动物的声音也存在一种规律,跟好听的歌声存在着共鸣,我们应该有这种“共鸣意识”。我在使用这些“古老波普”进行新的艺术创造时,试图把观者在看到唐卡时所产生的能量交互过程进行呈现。这是产生于观者内部的一个隐秘过程,它不是平面的,而是一种立体的思维运动模式,亦或是一种正在幻化或变化的过程。宇宙的意识跟人的灵魂存在某种关联,它通过声、光、色把内在能量的聚集点激发出来。
——郑国谷
郑国谷:幻化,MoMA PS1展览现场,纽约,2019
图片由MoMA PS1提供
摄影师:Matthew Septimus
呼应郑国谷对“能量学”的研究,《大幻化》系列通过对传统唐卡元素的转换,探索艺术如何能以能量激发观者进入一种忘我境地,使人们体内受社会磁场干扰产生并长久积存的杂质得以消除,从而回归到内在的本真。
有别于传统的西藏唐卡,郑国谷在作《大幻化》之前,往往会事先通过电脑将唐卡所显示的“幻化”色彩不断调整,然后通过“身体测量”去测量它是否使人达到了一种符合宇宙规律的内在协调。他试图将观者在看到唐卡时所产生的能量交互过程进行呈现——这是产生于观者内部的一个隐秘过程,它是一种立体的思维运动模式,亦或是一种正在幻化或变化的过程。
郑国谷对唐卡的世界产生兴趣,不仅在于它所形成的“幻化”图景及色彩、空间语言系统,更在于他的身体直接感受到了绘画带来的能量聚合作用,“心证”了唐卡对感知潜能的激发。由此,绘面形成图像的过程不是作为资讯/符号的生产,而是作为捕捉不可见的宇宙能量的过程和探测诸种感知维度的实践,正如郑国谷在这过程中所领悟的:“每一个维度都是一个存在,都是能量,能量就是频率的振动,频率的振动与人的脉络相连,用频率去测试空间的功能是最准的,它让我们从符号学走向了能量学。”
在郑国谷看来,绘画曾经是 “古典多媒体权力”的中心,它一直徘徊在人的形象塑造之中,正因如此,相比影像和其他“新媒体”,绘画反而是“摧残人类学,使人类的形象变得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”的一个关键突破口,藉此可以重塑身体与图像的关系 。在这个不得不承受的二维空间,如何出入自如,并看破这个时代的咒语与幻相,渐渐成为他在绘画中修习的要义。
吊诡的是,正是借助数码技术下的图像再造,使得传统的唐卡得以从“古典多媒体权力”的中心抽身出来,以更为碎片化、更为迷离、更具过程性的形式达成了“幻化”无可言状的暧昧面目,在“人类的形象”分崩离析的今天,恰恰是这“难状” 的属性可以用来承载那些因自身认同不断改变而生成的各种形态,也可以让唐卡的“幻化”在更广泛的宇宙意义上,揭示出图像、色彩和空间能量的关系,从而打开在信念缺失之下探索个体空间形态的可能性。
(胡昉)
以前说的空,可能在我们的量子物理中,可以从微观里面看到宇宙一些最微小的东西——超弦。它一会儿成为波,一会儿成为粒,就波粒二象性。然后你就会发现宇宙的本质可能是一种意识,由这种很小的暗物质组成。如果宇宙拥有意识,你就可以发现宇宙的本质就是声音、光、色彩,就是生光色。
比如以前的唐卡,它跟我们现在的“幻化”相比,我可以透过电脑的这种光感使唐卡在当代有一种突破,我觉得只要那个光达到了我们那种审美,或者内在的这种审美,它就会产生一种能量,就会跟观众相互有一个一体化,就等于没有分别,观众就是那张唐卡。
——郑国谷
文字来源:作者,观心亭
图片来源:关于“郑国谷:幻化”展览现场的图片,由MoMA PS1提供。